一步之遥，终成遗憾

说来俗套，初听探戈音乐是《一步之遥》和《自由探戈》，皆因身处音乐学院的关系。彼时听《一步之遥》是小提琴独奏和弦乐重奏版本。前者融入绚烂的琶音乐句，凸显小提琴华丽的音色和演奏者的张力，浪漫而不失激情。后者则含蓄优雅许多，一副翩翩绅士的模样。

读书期间，我曾演奏过《一步之遥》，与同窗一起用四把二胡拉出了人间惨剧。当然，这都是前尘往事，个中欢乐或忧愁早已封存于记忆中。去年7月，开始学习阿根廷探戈，始知探戈音乐原来的模样。探戈音乐的主调是忧郁的，却不乏斑斓的色彩。惆怅、悲情、挣扎、热烈、欢快、轻盈、柔情...千姿百态，让人着迷。

《一步之遥》是探戈歌者Calos Gardel的代表作，录制于1935年，也正是这一年，风华正茂的Gardel死于飞机失事，令人扼腕，他叹息般的演唱被记录在了唱片中，曲中满是遗憾和无奈，诉说的既是爱情亦是人生，一步之遥，终成遗憾。回听Gardel生前的作品，多是由吉他伴奏，充满了民谣色彩，却不适合于跳舞，只因20世纪初探戈乐团的编制还未稳定成型，竖琴、吉他、长笛等乐器都曾参与过探戈音乐的演奏，直至20世纪20年代，由钢琴、小提琴、低音提琴、班多钮琴组成的探戈乐团编制才逐渐稳固下来，形成了今天我们所熟知的探戈音乐。回望历史，Gardel开启了探戈演唱时代，他歌唱着世俗生活与爱情，带着游吟歌手般的情怀与惆怅，对后来者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听Gardel的《一步之遥》，忽觉后来的改编版本无一能再现原曲的意涵。小提琴或绚烂激情，或优雅华丽，唯独缺失了内心深处的叹惋。人们常听音乐，可从中听到的是什么？演奏或演唱者固然是对谱例的二度创作，然而，听众所感知的三度创作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人们从音乐听到的是自己的阅历、过往和情感。当然人生的每一阶段感受都在变化着，情感虽是不变的话题，可对于情感的态度与理解却是各有不同。于我而言，少年听《por una cabeza》，美则美矣，却不明情意；待到初尝人生苦涩，明白何为情深缘浅，自是另一番感触，音乐本身之美固然动人，却少几分内心之共鸣所带来的震撼。

《一步之遥》，错过的岂止爱情？

文 / 司音

Por una Cabeza （一步之遥）

Por una cabeza de un noble potrillo
缓慢地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que justo en la raya afloja al llegar
以一步之遥赢得比赛的高贵赛马
Y que al regresar parece decir
在它回过头来时仿佛还听见它对我说：
no olvides hermano vos sabes no hay que jugar
‘兄弟，你别忘了，你知道你不该赌的’

Por una cabeza metejon de un dia
就这么一步之遥
de aquella coqueta y risuena mujer
从那充满情挑、欢愉的女人身上瞬间爆发的爱
que al jurar sonriendo el amor que esta mintiendo
她的身上仿佛除了微笑与爱之外，一丝不挂
quema en una hoguera todo mi querer
让我所有的爱都猛烈地燃烧起来

Por una cabeza
就这么一步之差
todas las locuras
充满了狂热，她那亲吻的唇
su boca que besa
扫除了所有的悲伤
borra la tristeza calma la amargura
抚慰了所有的痛苦

Por una cabeza
就这么一步之遥
si ella me olvida
假如她忘了我，我不惜死去一千次
que importa perderme
假如她忘了我，我又为什么要活呢
mil veces la vida para que vivir
诡计啊诡计，就这么一步之差

Cuantos desenganos por una cabeza
我千百次发誓、告诉自己不要再陷下去了
yo jure mil veces no vuelvo a insistir
但是只要她在经过我身边时对我一瞥轻笑
Pero si un mirar me hiere al pasar
就让我好想再亲吻她那如烈火般热情的唇
su boca de fuego otra vez quiero besar
如果爱情就像是一场赛马，那也够了吧

Basta de carreras se acabo la timba
我不要再赌了，不想再等待那祯离别照
un final renido yo no vuelvo a ver
但是如果下次有一匹马儿的获胜就像星期天到来的那般确定
Pero si algun pingo llega a ser fija el domingo
我还能怎么做呢？
yo me juego entero que le voy a hacer
我一定还是会赌上一切的

备注:

本期音乐为探戈（Tango）音乐专题。一步之差（西班牙语：Por una Cabeza）是一首著名的西班牙语探戈歌曲，1935年由阿根廷歌手卡洛斯·葛戴尔作曲，亚法多·勒佩拉作词完成。

西班牙语中的“Por una Cabeza”本为赛马的术语，意思为“差一个（马）头”的长度。在歌曲中用来表示对情人之间错综复杂难以割舍的惋惜。

《一步之差》在许多电影当中出现过，包括《闻香识女人》、《辛德勒的名单》、《真实的谎言》、《肉食店》、《国王人马》、《圣诞坏公公》、《爱，随心所欲》、《教父》、《触不可及》等，而又以《闻香识女人》的宣传最为人所知，经常在探戈场合中采用。

探戈舞曲（the dance music of tango）中文名称“探戈”取自英文的音译〔tango〕。阿根廷舞曲，源出非洲。二拍子，中速，切分音为其特色，强拍细碎，弱拍平稳，节奏强烈，旋律活泼，情绪热烈，主要用于社交舞会，也有纯器乐性的探戈舞曲。

Cover From Roy Fochtman